总之，将宋学道学理学这三个宋明儒学传统概念分别区分为广、中、狭三义是基于历史、逻辑与现实的自然选择，并非笔者刻意为之。

聪明人见于未萌，其事将发，已洞晓未来的走向。重军功，轻门第，颁二十等爵制度。

[33]从商鞅的愚民论想起同样激赞愚民论的老子（公元前571年-公元前471年）。法、术、势合一发力，才是御臣治国的大道。人主为法于上，下民议之于下，是法令不定，以下为上也。此书抵制法家法术势思想逻辑云：夫有天下者，岂必摄权持势，操杀生之柄，而以行其号令邪？[51]进而指责商鞅悖德化、重刑罚，逆行于世，为秦立相坐之法, 而百姓怨矣。[34]又说：古之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

务必使受刑者，羞辱难当，然后趁机征兵，受刑者含辱死战，国家战胜而强。兴兵而伐必取，按兵不伐必富。司马迁已认识到子产与黄老道家的相通性，将子产视为黄老道家式的循吏。

由是观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11]彭新武，2015年：《论循吏与时代精神》，载《政治学研究》第5期。[5]陈金霞，2009年：《从〈史记·循吏列传〉看司马迁所受黄老学影响》，载《求索》第3期。（见陈鼓应，第295页）即不要堵塞民众的智慧与意见，也就是要让百姓畅所欲言，充分发挥百姓的智慧，黄老道家认为统治者对老百姓要少干涉，这种清静无为的思想必然要求广开言路和鼓励商业自由。

关于司马谈所谈的黄老学特征，曹峰将其概括为从天道到人道，从养身到治国，虚无为本、因循为用，兼综百家等四个，并认为兼综百家这个特征是在前三者的基础上形成的，兼综百家只是一个结果。（冯友兰，第200页）这也就是说，子产将礼法的根源上升到天道，据清华简《子产》，子产所说的天道具体指天地、逆顺、强柔，接近于黄老道家所说的可以感知的自然天道，冯友兰将子产所说的天之经地之义解释为自然界的秩序和规律是很恰当的。

韩非子说：故有口不以私言，有目不以私视，而上尽制之。[14]王沛，2018年：《子产铸刑书新考：以清华简〈子产〉为中心的研究》，载《政法论坛》第2期。故以人之自为□□□□□□□□。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

（同上）只有懂得自己的身体，才能懂得生命，懂得生命，才能去寻求别人的辅佐，寻求别人的辅佐之后反归于自身。司马谈《论六家要旨》有云：‘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19]袁青，2018年：《20世纪以来黄老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载《史学月刊》第1期。（参见侯外庐等，第115页）笔者以前也受这种观点的影响，据此认为清华简《子产》与《左传》中子产的思想存在差别（参见袁青，2019年，第155页），目前看来这种理解是有问题的。

目前侧重于黄老学与出土文献的研究。子产劝说当权的子孔焚烧盟书，因为他认识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统治者要懂得节制，克制自己的欲望，不能将自己的欲望凌驾于百姓之上。

人莫不自为也，化而使之为我，则莫可得而用矣。子产的礼法并重宽猛并重的治国方式，类似于黄老道家的刑德并用思想。

从惟能知其身，以能知其所生一句来看，清华简《子产》的治身思想更偏向于黄老道家侧重于长寿的养身观念，而非儒家的道德修身。子产礼治为本、广开言路、商业自由的思想与法家有根本差别。《史记·货殖列传》说：汉兴，海内为一，开关梁，弛山泽之禁，是以富商大贾周流天下，交易之物莫不通，得其所欲。值得注意的是，子产是通过绎天地、逆顺、强柔而作令刑的，王沛已指出这与黄老学的天道学说有密切关系。子产为春秋时代人物，其思想和事迹在战国广为流传，而黄老道家产生于战国时期，从两者诸多的相似之处，可以看出子产思想当是黄老道家的先声。其术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

但子产所主张的广开言路、商业自由、满足人的欲望本性以治国等思想与黄老道家都是一致的。（参见李零，第142页）黄老道家就是黄帝之学与老子之学互相融合而成的一种新学说。

[2]白奚，2021年：《帛书〈黄帝四经〉的阴阳思想及其思想史地位》，载《文史哲》第2期。窦太后好黄老之言，而魏其侯、武安侯、赵绾、王臧等大臣推尊儒家而贬斥道家，因此窦太后不喜欢这些大臣，这里的黄老之言与道家同义。

学界多认为黄老道家源于齐国稷下而兴盛于西汉。邱立波分析了《史记》中循吏的特点，认为循吏的特质在于循理，就是在无所变更民间秩序的前提下，尽可能地顺遂那套秩序的固有逻辑来行事。

孔子没有对此事发表评论，但据《左传·昭公二十九年》载，晋国铸刑鼎，孔子发出晋其亡乎，失其度矣的感慨，晋国铸刑鼎事件为孔子所反对。再者，《左传·昭公十六年》载，韩宣子有一只玉环，但另一只在郑国商人手里，韩宣子向郑国索要，子产不给，其理由就是郑国商人手里的玉环非官府之守器也，子产对于商人采取自由贸易的政策，要求政府不加干涉，还引用郑桓公的誓辞：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毋或匄夺。冯友兰说：这是企图从自然界为‘礼找一个根源。[17]杨伯峻，1981年：《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

奉职循理，亦可以为治，何必威严哉？（《史记·循吏列传》）司马迁又说：奉法循理之吏，不伐功矜能，百姓无称，亦无过行，作《循吏列传》第五十九。（《韩非子·说疑》）他认为理想的国家是：无书简之文，以法为教。

（见李学勤主编，2016年，第137页）有道之君，能够治理好国家以和民。《周语·国语上》：有不祀则修言。

子产还认为同姓不能结婚，否则其生不殖则相生疾。清华简《子产》又说：用身之道，不以冥冥抑福，不以逸求得，不以利行德，不以虐出民力。

黄老学进一步认为，道虽然无形无名，为万物之本，但并不是不可把握、不可言说的，《黄帝四经·道原》说：故唯圣人能察无形，能听无［声］。黄老学包含了阴阳、儒、墨、名、法等五家的优点，又避免了其缺点。司马迁除用黄老之外，还用道家道德家等名称，如《史记·礼书》：孝文好道家之学。黄老道家提出要广开言路，《黄帝四经·十大经·三禁》说：毋壅民明。

当然兼综百家只是一种普遍的现象，并非黄老学独有的特征。形神骚动，欲与天地长久，非所闻也。

兼综百家的特征比较好理解，司马谈说：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韩非子·有度》）认为君主应牢固地控制臣民，限制臣民思想、言论、做事的自由，韩非子说：是故禁奸之法：太上禁其心，其次禁其言，其次禁其事。

子产主张广开言路与鼓励商业自由的政策，与儒家和而不同、鼓励谏诤的思想有相通之处，与黄老道家也是一致的。五、司马迁将子产视为黄老道家式人物《史记》中《吴太伯世家》《郑世家》《循吏列传》等篇有多处关于子产事迹的记载，其中《循吏列传》和《太史公自序》涉及到司马迁对子产的评价。